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不断缠绕着陆景炎,像是有苦胆在胸腔内泄出,不断翻腾,苦涩得让人窒息。

    他抬起手,轻轻握住顾清的手腕,低声说道:“顾清,我需要一点时间。我的情况跟别人不同,我不仅双腿残疾,还患有男性功能障碍,我连情侣间最基本的都给不了你。我的未来有太多不确定了,如果我以后真的好不了,你现在还坚持跟我在一起,这对你来说不公平。”

    不仅仅不公平,以后感情日渐加深,他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,鼓起勇气抽身。

    顾清明白他的意思,也理解他的顾虑。

    她大大小小做过许多手术,每次手术前,患者或患者家属都会签署一份手术风险告知书。

    尽管面对一些小手术,旁边人都会宽慰说,这只是个固定流程,没问题的,放宽心。

    当真能放宽心吗?

    并不会,看着单子上各种风险的可能性,患者及家属总会往最坏的那条想。

    他们都害怕,自己会是那个万一。

    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,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,那不过是一场手术。

    推进去、送出来,无数例子都没有出意外的,就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可刀子没有挨到自己身上,是不知道痛的。

    更何况,他的情况并不是无数成功案例中的一例,相反,所有医生给他的答案,都是无法治愈的。

    这样的情况,让他坚定相信她,太难了。

    而且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。